※一个主宇宙大米和不义宇宙大米灵魂互换的故事
※全部连载请见tag【就不顺你意咋地】
※本章约4700字
※国庆旅客总量一样的OOC和逻辑错误属于我，他们属于彼此和D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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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三】作别者
“卡尔？”
他没有应声，专注地盯着眼前屏幕上滚动的信息。达米安的照片和其他人一起显示在追捕栏里。略微停顿过后，他将视线转到了桌上反扣的相框上。
从开始到现在，他们都已经变了那么多。但是，最终依旧是背叛。
愤怒吗？
“卡尔。”
戴安娜加重了语气。
他终于将焦点移到了对方身上。
确认他的注意力聚了回来，戴安娜微微颔首：“加派人手搜寻没有结果，维克托接入兄弟眼也没能发现他们。要戒严并且逐户搜查吗？”
卡尔眯了眼没回答。神奇女侠耐心地等待着，半晌，他突兀地扔出一个不相干的话题：“我打算禁枪。”
戴安娜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的佩剑，沉吟片刻微蹙起眉摇了摇头：“恐怕人手不够。”
“你不打算阻止我吗？”卡尔用拇指磨了磨桌子边缘，想起闪电侠和他的那一局棋。
“你知道的，卡尔，我永远支持你的决定，”戴安娜轻缓柔和地说，末了有意无意地补上一句，“不像其他人。”
其他人。战友，朋友，亲人。背叛者。
卡尔回了她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，起身站到窗边。即使仍是清晨，阳光带来的微热触感足以从指尖一直蔓延心脏，金黄的颜色让他想起了大片的小麦。阳光、小麦，总是结伴留存在他的记忆里。还有农场，和家。
“那么，还差多少人手？”
“我们的人力基本上都投入在搜寻叛变者上了，”戴安娜提醒他，“你想转移部分到禁枪上吗？”
卡尔未置可否。他后退一步，脱离了阳光的照射范围，突然而至的冷意居然让他微微打了个哆嗦。戴安娜关切地将手放在他的肩上，他不动声色地侧侧身，避开了她的安抚。戴安娜便带着一丝尴尬地收回了手。两个人无言地并肩看着窗外的景色，各怀心事。
“……庆祝。”
“什么？”
卡尔微微偏了偏头：“堪萨斯今年的收成怎么样？”
神奇女侠张了张嘴，似乎颇有点错愕：“不，我不清楚。需要我去查数据吗？”
“不用，辛苦你了，”卡尔随口回答，“我离开一趟，没有紧急情况不要找我。”
“等等——”
他已经跃出了窗外，对身后的话语置若罔闻。
一根轴，那是闪电侠们从迷失的漩涡边逃离的凭依。他们的灵魂牢牢栓在上面，无论跑离了多远都能找到归途。这是件好事。布鲁斯说。控制强大的力量需要意念的约束。
这样说的时候，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卡尔——克拉克——当然，他们都知道，对于“超人”来说，除了自身的道德观，他热爱着的一切亦如同牢靠的灯塔伫立一方，以光明划分出驰骋的范围。一开始，最明亮的色彩来自于堪萨斯那一方不起眼的农舍，长大之后，大都会也加入进来。
然后，小丑狂笑着毁去它们。
如果可以的话，卡尔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那副景象，但它们就像被命运精巧地编织进了每日的梦境，恍若诅咒。那座灯塔被摧毁了，他沉在晦暗幽深的海水中茫然无措。也正如命运的嘲笑，冥冥之中他又回到了最初之时：搭载于一叶之舟上在无垠的静默中飘荡，刚刚撕裂着别离一处，尚未知能否停泊一处。只是小小的船舱变成了一颗星球。必然有一个结局在前方等待他，但黑暗铺天盖地地笼罩着他，蒙蔽的双眼无法看清这次的目的地所在何方。在这种不确定间，一声质问被反复震荡，变成无法被忽视的痛苦嘶吼：他无数次以性命去换得他人的幸福，为什么幸福独独从他指缝滑走？如果真的有因果这一说，为什么他会遭遇这一切？
没人回答他的问题，也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。也许他需要的不是确切的回答，而是有人能为他重新点亮一座灯塔，哪怕那光明微弱得几要湮灭。原本该是有这样的人的。战友，朋友，亲人。然而他最亲近的朋友率先便无情地站到了他的对立面，而后是接踵而至的对抗和背叛，甚至他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也选择转身将他背弃在深渊之中。最终仿佛又剩他孤身一人。
为什么？为什么？为什么？
“长官——超人，呃，长官，”一个略显惶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，同时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拳头紧握着，“抱歉，我们不知道您要来——我是说，我们刚刚夜巡完，在等交接，所以忍不住休息了一会儿，绝对没有玩忽职守的意思——”
两个卫兵慌乱地站直身体，其中的发言者显然知道他连他们在地面的窃窃私语都能听清楚，却还是忍不住放大了声音解释。卡尔松了松拳头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吓人，他还不至于因为这点情理中的小事施加什么惩罚。卫兵旁边的凳子上放着吃到一半的早餐，不像是餐馆出品，倒像是哪户人家的热情款待。一件罕见的事，但总有人不吝善待别人，卡尔自己就认识两个会这样做的人……哦。
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哪里，还未回复最佳水平的感官让他失去了往常的敏锐。不过，当然了，还有什么地方能成为他无意识闲逛的终点站呢？
卡尔缓慢地落到了地面上。同样在这里，年少的他总是横冲直撞，生怕浪费一秒钟；现在的他情愿细细去拥抱每个时刻，生怕错过一秒钟。他静静地呼吸了几秒，走向旁边那栋熟悉的房屋。站到了门前他才想起被无视的人，转头朝不远不近跟着的两个卫兵点点头：“你们做的很好，去把早餐吃完吧。”
卫兵离开了。卡尔蜷起手指将要敲门，不知怎的犹豫起来。门板被刷上了新漆，他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小男孩了。他并非在那件事后没有来过这里，从门口进却是那之后头一遭。
门突然开了。
正在说着什么的玛莎看清他的脸后，手里的盆子“咣当”一声掉到了地上。
屋里充斥着不安的沉默。卡尔打量了一下他的养父母。上次见面后时光在他们脸上刻下了不可思议的沉重记号，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们老了这一事实。
“你们怎么都站着？坐下来吧。”
玛莎和乔纳森对视一眼，迟疑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：“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，克拉克？”
“没什么，正好路过，想和你们聊聊天。堪萨斯今年收成如何？”
“很可惜，今年天气不好，收成差了不少。”乔纳森回答他，一边观察他的神情。
“镇里庆祝过了吗？”
乔纳森叹了口气：“不，镇里几年前就不再庆祝丰收了。”
卡尔皱了皱眉。乔纳森忧心忡忡地补充了句：“别做什么傻事，好吗？”
他没有答话。玛莎抬了抬手，像是要拍拍他的肩，却又收了回去：“我听说你前几天受伤了。”
“只是一点小伤而已。”卡尔告诉她，同时感受到背上快要愈合的伤口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刺痛。一种令人不快的感觉笼罩着他，但他却无法准确地将之命名。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独立地约束起来，使他在这间无比熟悉的屋子里如坐针毡。玛莎看着他，眼里都是忧伤：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别担心，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”他用过往常用的说辞回答，并且为这句话所带来的陌生感感到困惑。舌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出这个答案，大脑却已经将它封存在落灰的记忆里。于是他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了。那是疏远和隔阂，是失去了还不懂得珍惜，是执意扑火的飞蛾忘却了真正的光明。
而他握住玛莎轻轻颤抖的手，说：“别担心，妈妈。”
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过。玛莎抽出手紧紧地拥抱他，几乎泣不成声：“哦，克拉克。我多希望你永远都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啊！”她有些絮絮叨叨地说，如数家珍，“我还记得我们刚把你从飞船里抱出来的时候，你才那么小，好像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……我真想把你的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，让你一直快快乐乐下去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玛莎，我知道，”克拉克用脸颊蹭过她的白发，喃喃地说，“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别人无忧无虑地活下去。”
他感觉到玛莎僵硬了。温馨的场景裂出缝隙，直白地暴露出内在的冰山。或许他不应该提这个话题，至少这不是他此行的目的。但谁能隔着荆棘拥抱呢？终究是避不过去的。
“克拉克，我明白你的出发点是好的……”
“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。”
他说。这不是劝说，在那些人之后，他已经放弃说服别人了。更何况，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肯特夫妇的善良，他们是绝不会接受和平前的暴力的。
“但是——”
乔纳森安抚地按了按她的肩膀，向克拉克点点头：“能出去聊聊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他说，顿了几秒，“父子谈话？”
“是的。”
刚收割完的麦田显得广袤又平整。克拉克和乔纳森一直走到小时候他常爬的那棵树下才停下来。
“最近怎么样了？”乔纳森微喘着气缓慢坐下来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也坐下来。
克拉克下意识地撒了个谎：“一切顺利。”
乔纳森看了他一眼，没对他蹩脚的回答发表什么看法，而是抬抬下巴：“小时候你特别喜欢这个地方，因为这里视野很开阔。”
克拉克情不自禁地咧了咧嘴。他还记得自己有时会趁没人注意，在夕阳下顺着风飞起来：“是啊。”
“当我被什么事情困扰的时候，我也会到这里来。这里的安静对烦躁有异乎寻常的治疗作用。”
“是的。”克拉克再次违心地说。此刻在他耳中填满的是来自远方的各色嘈杂，他没有办法不去留意那些可能的冲突。蝙蝠侠剩余势力还没清剿完毕，他的盟友还待解救，就连禁枪的事情也未有决断。似乎总有个时钟在他耳边滴答作响，催促他还有这样那样的事没完成，不放他一刻平静。
乔纳森这次却没有略过这个谎言：“专注，克拉克。只要看你需要看的东西，只要听你需要听的东西。我记得很小的时候你已经学会了这一课，不要把你引以为傲的东西丢掉——”
克拉克听得出他话里有话。专注，他想。真的能做到吗？痛苦的过往、混乱的当下、未知的未来，无一不在不留情面地搅惹他的思想。翻腾的水，该如何平静下来？
“——如果你连你想要的是什么都分辨不清，你又怎么能成功呢？”
我想要的是什么？
在最开始的时候，我想要的是什么？
风再一次拂过他的脸颊。克拉克抹了把脸，看着他的父亲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乔纳森笑了笑，拍拍他的肩膀：“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了吗？”
“有些反抗者越狱了。”克拉克沉吟许久，还是含糊地告诉了对方。
“包括你的表姐？”克拉克瑟缩了下，乔纳森语气却没什么变化，既听不出责罚，也听不出伤心，“我和玛莎原本还在猜你什么时候会把她带来和我们认识一下的。”
“她……被教唆了，所以选错了边，”卡尔斟酌着说，带着点说谎的罪恶感，“等我找到她，把她说服回来，你们就能见面了。”
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，苦笑几声。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，直到树的影子退缩了不少，他才再度开口，语气沉重：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问你打算将卡拉——这是她的名字，对吧？——洗脑的原因吗？”
“谁告诉你——”
“我不记得我教过你易怒，”老人摇了摇头，“我不问，是因为你的回答只有两种可能：为自己，或者为大局。无论是哪种，我都无法否认这一点：我的儿子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人了。”
深重的疲倦感袭击了他：“……没错。”
“这段时间我总是半夜惊醒，反省究竟是怎样的父亲才会让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，”乔纳森语气里盈满痛苦，“我可以推脱说是灾难改变了你的性格，但是我做不到，我无法逃避自己作为父亲的失败——”
“这和你没有关系，而我也没有做错。”
“克拉克。要让这个世界变好靠的不是强硬和暴力，”老人闭了闭眼，恳切地看着他，“现在还不算太晚。”
“可是温暖只会让病菌滋生得更快。我改变了，是因为现在世界需要的不是克拉克，而是卡尔·艾尔。我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卡尔飞到树梢的高度，和乔纳森对视。儿子和父亲，超人和凡人。
“我会记住你的话的。照顾好玛莎和自己。”
而后他向上飞去。他没有像别的小孩那样问过天外面是什么，因为他会飞，他知道天外面还是天，然后是宇宙，再然后是起源之墙。但不管飞到哪里，他总是绕着地球在飞，绕着家在飞。从今往后不再如此了，这里不再有他的家，没有卡尔·艾尔的家。但他依旧在绕着地球飞。
不停地飞。
他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，在这个高度聆听那片土地的声音已是极限。卡尔默默地听着。他曾经的父亲起身的声音，走过草地的声音，开门的声音，接着是他曾经的母亲啜泣的声音，她说：“我感觉我们要失去他了。”
“对不起，玛莎，”卡尔低声说，“对不起，克拉克。”
这次，他把即将燃起的灯塔之火熄灭，而后他将使自己化身成整个世界的灯塔。
他接入了戴安娜的频道：“今天中午颁布禁枪令，将搜寻反叛者的人手回收，转向推行禁枪。”
“全部收回？”
“全部收回。”
“我不是很明白，为什么……”
“我的目的不是复仇，戴安娜，也不是战斗，”卡尔漂浮在空中，长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平静，“我只想让所有人平安地活下去。”
“懂了。你现在回来吗？”
“不，我还要远足一趟。就算不想要战斗，也至少要保持战力在足以震慑的水平。我们需要将同盟接回来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“你看好地球就好了，我一个人没问题，”卡尔听出了沉默中的担忧之情，便加上一句，“我不会再带上黄灯戒，我发誓。”
“好吧，祝你好运。”
他最后看了地球一眼，转身向宇宙深处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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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你看到这里！
中秋快乐哇各位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