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骨兔Dayrain

写不出甜文,画不出虐图。咸鱼了

—— 【Batfam/双旦】西???????

· 是双旦活动的一个中篇,又到了我最钟爱的悬疑时间,喵啊

· 有海量原创角色。本章开始骚操作,剧情终于扬帆起航啦!

· 上一章,推荐按顺序阅读

· 无cp剧情向,OOC和逻辑死属于我,他们属于彼此和DC


——————

summary:12月20日,我收到了一封神秘的邀请函,邀请我到一座未知的岛上参加一场宴会。我决定前往的时候,并没有想过这会变成如此匪夷所思的一趟旅行,更没有没有料到会遇到一个笼罩在迷雾中的家族。摘抄日记如下,仅作为轶事供读者消遣


12月25日 第二天 天气阴沉

我习惯了早睡早起,但前几天的长时间航行让我颇为劳累,因此虽然昨晚10点多就睡下,今天还是8点半才起床。

S比我起得更早,我醒来的时候她正在窗边桌上写着什么,两只脚晃悠着,显得很有活力。这让我有些惊讶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昨晚她也是开着台灯直到很晚才睡。

“早,”她背对着我说,说完才转过头,两只手在面具上画了一个微笑的弧度。我也回了她一个同样的手势,“早餐已经送来了,我放在你的床边,洗漱完就可以吃了,免得变凉——我不会偷看的,放心摘面具吃吧。”

我点点头,去洗漱间匆匆盥洗完,回来一边翻着昨天的日记一边吃早餐。一杯牛奶,两片面包,很简单,但也做得很好吃。我已经几天没吃过这么松软可口的早餐了,三下五除二吃完,还有些恋恋不舍。海风从半开的窗缝跑进来,拂在带久了面具的脸上,让人感觉十分舒适。

这大概会是不错的一天。

我强迫自己把面具重新戴上。可能是听到了动静,S停下笔把在写的东西折好,收进口袋,转过身看着我:“今天你有什么计划吗?”

我想了一会儿:“也许下楼走走,看能不能见到其他人吧。对了,你知道鹰爪钟楼在哪里吗?”

说到这个,我有些惭愧。来的一路上,我光顾着观鸟,完全没注意古堡的结构。如果不是那个白面具女人说起,我连鹰爪钟楼的存在都不知道。

“在古堡的南侧,”S说,“正好,我要去南侧找B聊聊。那我们先去找人,然后去会客厅坐坐。你觉得去海滩上走走怎么样?我有点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,这房子太阴沉了。”

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这样觉得的人。虽然长时间坐船让我有些厌倦海的栖息,但那也比闷在这样一间满是猫头鹰元素的诡异古堡里好多了。我点点头,赞同了她的计划,思考了一下,又有些担忧:“不过今天天气比昨天还差,如果在海滩上遇到下雨就麻烦了。”

“放心吧,他们说直到28号之前这座岛都不会下雨,”S站起身整理衣服,“大不了我们带把伞,我记得一楼有提供。”

我应允了。S又套了件紫色外套,和我一起往南侧房间去。

 

南侧的房间和北侧其实相差无几。虽说是朝南,因为天气阴沉的缘故,采光也好不到哪里去。B和R住在2楼,离楼梯比较近。S站定在门口,三长两短地敲了五下门。过了几秒,门开了,一个男人拿着毛巾站在门后打量了一下我们。他身形匀称,穿着一件单衣,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怕冷。看到他,S热情地挥了挥手:“嘿D,你怎么在B房间?”

原来他就是昨天走廊上说过话的D。因为戴着面具,又换了衣服,让我一时间认不出人。D扶正了像是匆忙带上的面具,双手交叉抱胸,没有意识到手上拿着条毛巾,这让这个动作看起来复杂了起来:“我住这里,B在隔壁,你记错了。”

他的声音里有些幸灾乐祸。S懊恼地“啊”了一声:“拜托拜托拜托,千万别告诉B,不然他又要长篇大论了。”

D比了个OK的手势:“我本来想住隔壁的,但是你也知道B的性格,”我竖起了耳朵,想听听八卦,但是他马上换了话题:“你好,我是D,之前在船上见过面。”

“你好,叫我V就好了。”我握了握他伸出的手,感觉到骨节分明的轮廓上是许多粗糙的老茧。这一点让我既好奇又印象深刻。毕竟处于这个阶层的人大多将自己保养得很好。D浑然不觉我的疑问,继续说道:“我的舍友还在睡觉,就先不聊了。待会儿楼下见。”

我们俩都点点头。等他关上门后,S一边祈求我别告诉B她搞错了房间,一边敲响了右边的房间门。这次开门的速度更快,一个小男孩扶着拉开一条缝的门框,谨慎地盯着我们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他是B的小儿子R。

S友好地半弯腰对他说:“早上好,R。B在吗?”

R的视线略过S,在我身上徘徊。还没等他说什么,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他后面,将门打开了。R“啧”了一声,B只对他说:“回去穿好鞋子等我。”就把人赶跑了。S站直身子上前一步,从口袋里掏出应该是早上在写的纸条交给他,略有些忐忑地踮了踮脚。B打开扫了一眼,收进自己的口袋,S趁机问:“你们昨晚过得怎么样?”

B停顿了一下,说:“风平浪静。你们呢?”

“一样。你们打算下楼去吗?我们想下去坐会儿,然后去海滩上走走。”

“我和R去鹰爪钟楼看一看。D打算去海滩,你们待会一起出发吧。”

S点了点头,还想说什么,右边的房门突然打开了。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,一面还在跟室内的人说话。她身材很好,手上有大片纹身(似乎是某种鸟类)——在那一瞬间,我决定在心里叫她小鸡(chick)——说话的语气有几分不耐烦。B换了个姿势,变得有些懒散地靠在门框上,对小鸡打招呼:“早上好,小鸡,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。”

(P.S.我记人名的能力很糟糕,所以记录日记我会把不太熟的人的名字用外号替代掉。抱歉啦,陌生人)

小鸡扭过头来,双手交叉抱胸,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:“早上好,你今天看起来也很帅。如果不是要去找我二哥,我一定要去你房间跟你好好聊聊。”

S背对着她向我翻了个白眼。B还在跟小鸡调情,隔壁另一个住户走了出来。他是个高大的男性,虽然没有B壮实,也算得上健壮。他的手背上纹着和小鸡相似又有些不同的鸟类纹样,再加上故意挺胸昂头的高傲样子,也许叫他大鹅也不错。

“那是小鸡的大哥大鹅,她还有一个二哥,三兄妹是F家的继承人。”S小声告诉我。我思考了一下。小鸡、大鹅,二哥应该叫阿鸭。鸡鸭鹅三兄妹,不错。

“小鸡,走了,”大鹅粗声粗气地招呼小鸡,同时戒备地瞪了我们(尤其是B)一眼,“昨天借的东西记得还回来。”

“好啦,就是个吹风机而已,怎么这么凶,”小鸡做作地嗔笑,转身离开之前对B做了个飞吻的动作,“既然是邻房,记得多点来找我玩哦。”

等他们的背影消失之后,S和R不约而同发出了“噫”的声音。B偏过头去,没说话,但我看得出来他被逗乐了。这个男人有些矛盾,有时我觉得他是个温和的绅士,但他也不吝于和女人调情;有时他是个严厉的父亲,可又会在不经意间的瞬间——仅仅是瞬间——流露出赤诚的爱意。现在,他转回头来,又恢复到严格的长辈身份:“S,该走了。告诉O和C注意安全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“你自己也是。”

S停了一秒,似乎有些吃惊和不好意思:“好的。”

R又啧了一声。S迅速伸手揉了揉他的头,在对方大喊大叫抗议的时候笑着挽起我的手走下了楼。

 

失去了夜晚的照明,又缺乏阳光的照射,会客厅显得无比阴沉。厅室一侧连通到去往海滩的侧门,相邻的另一侧则是休息室。从厅室窥视休息室,里面正坐着几个人,不知在聊什么,气氛热烈。我恍惚见到几抹金色和红色晃过。S朝休息室挥了挥手,我还没看清她挥手的对象,一个红发女子和昨天见过面的C已经走了出来。“这是O。O,这位是V”S介绍道,说完便和C到旁边兴奋地聊天去了。

“你好,V。”O语气轻松,“你们要去海滩是吗?”

我承认了,好奇地问她是怎么知道的。O向休息室抬了抬下巴,我这才发现D和一个光头男人(他脑袋真的很亮,似乎有聚光的功能。我管他叫灯泡)正从里面走出来,手里拿着两把浅灰色的雨伞。离着还有一段距离,他就开始跟我们大声打招呼,走过来之后开玩笑般搂了搂O的腰,被后者一手拍开。灯泡举了举手中的伞:“准备好出去了吗,女士们?”

S行了个夸张的屈膝礼,又重新挽起我的手,跟着灯泡走向海滩。D附在O耳边说了什么,被敲了敲脑壳,这才追上我们,说道:“刚刚在休息室,听说他们从北侧房间窗口看到海滩那边有块巨石,”他指了指一个方向,“视野应该不错。早些时候也已经有人过去了,我们先去那边看看?”

“我也想去那边,听说这个季节还可能捡到牡蛎。”灯泡迅速接上。可能是因为他的态度有些过于积极,D和C看了他一眼,不过什么也没说。方向就这样定了下来。我跟着他们往前走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,初觉海风刺骨,S把我挽得近了些,逐渐就习惯了点,觉得提神醒脑起来。

海滩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石块,有的还颇为尖锐,不得不避让开来。D见到一块好看的,就捡起来放进口袋,被S开玩笑说像只爱慕虚荣的乌鸦。我估摸着他是要捡回去给O,暗自好笑。灯泡一直张望着远方,行路颇有些匆匆。我问他:“怎么,您要找人吗?”

灯泡讪笑了一下,放缓了脚步。“找人倒还好,就怕是别有原因,”S从地上捡起一块薄薄的石片,手腕一抖就抛了出去,石片在水面上至少打了10个水花,最后被掀起的浪吞没了。灯泡的身形僵硬了一下,S可惜地叹口气,继续说,“我看灯泡先生是饿了,惦记着牡蛎,才急着往前冲。”

灯泡肩膀松下来:“虽然是饿,也没到这种地步。要说的话,也是因为海风太冷了,不自觉就加快了脚步。”

S耸耸肩,没说什么。气氛有些僵硬。我原本以为D会出来打打圆场,从之前的相处看来,他就是那种团队里的领队和润滑剂型人才;但相反,他向后侧头,和走在后面的S对视了一眼,又转回头去,一言不发。

“到了石头那边就回去吧,我也有些饿了。”我忍不住打断他们仿佛有默契的沉默。这倒不完全是谎言,我确实有些饿了。早餐是好吃,可是不怎么填得饱肚子。饥饿之下,冬风也冷峻了不少。S紧了紧挽着我的手臂,应道:“好。”

一行人不再说话,除了D和S行动依旧闲庭信步,原本的散步变得如同一个急于完成的任务。灯泡像旧时带着拐杖的英式绅士,让雨伞一下下翘起又落地,发出在寂静中愈发刺耳的“哒哒”声。这样煎熬着走了一路,总算是见到了巨石,又隐隐见到上面站着人。我松了口气,S却抽离了自己的手,专注地看着前方;D双手插兜,哼着走调的小曲;灯泡呵着手,欣慰地说:“总算是到了。”

“上面的是谁?”我问他们。

“理论上来说,是熊兄弟俩,”D说(这是原话,不是我起的外号),“别人说他们俩很早就出来了。也就只有他们这种大块头会大清早出来吹冷风不怕感冒。”

“两个人?”我有些惊讶,“那里不是有三个人吗?一个在巨石上,两个在下面。”

其他人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,又仔细张望,都摇了摇头:“是两个人没错,大熊在石头上,小熊在下面。”

这回轮到我疑惑了。我眯起眼睛努力辨认。下面的两个人,一个站着在眺望远方,一个躺着一动不动。我想:真奇怪,这种天气躺在海滩上不会又冷又硌得慌吗。随着距离接近,看得清晰了点,我发现下面两个人穿的衣服很相似,但是躺着的人看起来有点异常,是什么异常,我还一时说不出。

这时,D遗憾地说:“可惜啊,好像没有牡蛎呢。”这句话像是按下了什么按钮,我的脑子一炸,突然看清了不对劲的地方:躺着的人脑袋上凹下去一块,鲜血混着脑浆流到了站着的人脚边,后者竟然浑然不觉。我脱口说道:“那个人——”

还没说完,骤然见到巨石上的大熊正看着悬崖下站着的人,手里掂着一块人头大小的大石块,电光石火之间,我预感到他要做什么,立刻大叫:“他要把他也杀了!”

“也?”灯泡愣住了,D已经发足奔向那边,我们三个连忙跟在后面跑起来。大熊可能听到了我的呼喊,脸朝向我们,手里还举着那个石块。巨石下的人也看了过来,而躺着的人——

他不见了。

我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心跳骤然沉了一下,眼前空白了一秒。揉揉眼睛再看,确实消失了。

是幻觉吗?

D的跑步速度让人印象深刻,在我们跑到中途的时候,他已经到达巨石下,三两下就要攀上去(我很确定那不是上巨石的正常路径),巨石下的小熊却一把抓住了他,气势汹汹地说着什么,大概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头顶的亲兄弟刚刚打算做什么,或者说,现在打算做什么。大熊手里的石头还没放下,方向却似乎略微转向了D。

S也看出苗头不对,从地上捡了个两个小石块,手腕一震朝大熊扔出去,又大喊:“小心!”与此同时, D用惊人的力量一把甩开了体型几乎是他两倍的小熊,马上就要爬上去;两个石块一先一后打中大熊左髌骨和右手腕,后者吃痛,眼看向后趔趄将要倒下,手里的大石块也失手砸向旁边。

终止所有混乱的是一声枪响。

大熊最终还是倒下了,只是伴随着一蓬血花。

S几乎立刻就停了下来,没有一点喘气的迹象,猛地揪住灯泡的衣领,后者手里的枪还在冒着白烟。S缓慢而有力地从灯泡手中抽走枪,单手推出弹夹之后看也不看地将枪扔进了海里。

僵持短短几秒,小熊终于反应过来,一声怒吼,暴怒地向灯泡冲来。S顺手将灯泡往身后一拽,不管他踉踉跄跄将要跌倒,摆好架势,对着冲至面前的的小熊脚下一绊、手上一拉,硬生生将小熊翻了个个,随后一脚踩在他的胸脯上,弯下腰没有感情起伏地说:“如果不想肋骨骨折,就不要动。”

我看得出来她生气了,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。一般人见到枪击案,第一反应可能是惊惧,可能是躲闪,却很少会是愤怒。D从巨石上跳下来,走到S身边,轻声说:“击中头部,已经死亡了。”

两个人一起抬头盯着灯泡。小熊又发出了一声怒吼。灯泡摸了摸刚刚被衣领勒住的颈部,摊开手激动地说:“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?不是我的话,那块石头已经砸死你们了!”

“你杀了我哥哥!我要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扯出来,让你的家人坐在旁边好好看——啊!”

S把脚从他胸口上放下来,让D用绳子捆住他的手,避免他继续暴起伤人。

“你是瞎的吗?刚刚要杀你的就是你哥哥!我救了你,你他妈的傻x,听好了,我救了你!”灯泡冲到小熊面前,仗着D控制住对方,情绪激动地吼着。

“你以为我会信你吗,”小熊气喘吁吁地咆哮,“我要撕开你的——唔!”

D接过S递来的围巾,将小熊的嘴堵上了,揉了揉太阳穴,问灯泡:“你的枪是哪里来的?上船之前不是搜身了吗?”

“我在船上捡到的。”灯泡警戒地回答。

“好吧,这倒是没变。”D嘟囔道,S问他:“现在怎么办,把人叫过来还是把尸体扛回去?”

“一起扛回去吧。”D长长地叹了口气。S沉默了片刻,呻吟道:“B肯定要生气了。”

“你已经尽力了,”D安慰她,将小熊从地上拽起来,拔开塞嘴的围巾,“听着伙计,无论你想做什么,先帮我们把你哥的尸体搬回去。你也不想他被孤零零扔在这里吧?”

小熊环视着我们几人,眼里尽是戾气,不过倒是没再嚷嚷,径自爬上石头抱起他哥哥的尸体。兄弟俩都是大块头,比较起来,弟弟还更强壮一些,抱着尸体看起来也不算吃力。

小熊默默地走在最前面,我、D和S走在中间,灯泡走在最后。我轻声问S:“你刚刚也看到了吧,大熊确实是要砸死小熊。但是小熊对他很有感情,他为什么会这么做?”

S看了我一眼,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。我不知道她的意思是她也不知道,抑或是让我不要问。除了这段小插曲,回程就和去的时候一样被沉默淹没。

只是这次多了一具尸体和一个怒火中烧的巨汉。

 

古堡侧门外有两个人坐在台阶上聊天,是昨天见过面的J和T。见到我们一行人,他们立刻站了起来,走到旁边,让小熊抱着尸体从中间走进去。J吹了声长长的口哨(戴着面具是怎么做到的),兴致极好地说:“哇哦。”T嘘了他一声,D和S停在了他们身边,等小熊和灯泡走得远些,T才开口:“发生了什么?怎么是大熊死了?”

“灯泡开了枪。”D语气低沉。

“枪呢?”

“退了子弹,扔到海里了。”

J自言自语般说:“真可惜。”

“哈哈。”S毫无感情地说道。

“来源?”T继续问。

“船上捡到的。”

四个人若有所思地停止了语言交流。我有些不自在,觉得闯入了他们家人的私密谈话中,但是S还揽着我的手臂,对于我的突兀存在不以为意。我说:“我们是不是该进去了?他们可能在等我们复述刚刚的情况。”

四个人看向我,S闭眼说:“你知道吗,我真的、真的、真的不想进去。”

“我想要一碗爆米花,”J兴高采烈地说,“一定会很精彩的。咱们的金童要~被~骂~啦~�”

D举起两只手:“嘿,澄清一下,上次你搞砸的时候说风凉话的不是我,是你旁边那个。”

“还有恶魔崽。所以基本上,是的,我要嘲笑你。”

我皱了皱眉头。我虽然避开没有看尸体,但是沾染在小熊身上的血迹即使在余光里也显得如此刺眼,再加上刚刚跑了一段路,我有种反胃的感觉。而他们竟然对眼前的死亡还能开得出玩笑。我一时间说不好他们是哥谭式“见多识广”,还是没心没肺。

“B让你们进来。”C从侧面探出半身,平静地宣布。

四个人发出了各式各样的抱怨声,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走进了会客厅。我自然也混杂其中。刚进去没几步,争吵声已经充斥耳内。隐约可以听到小熊和灯泡又在对吼,过了两秒,一个男声低沉而不容置疑地打断他们:“安静!”声音都消失了,他继续说,“D,刚刚发生了什么?”

大熊的尸体被放在长桌上,B站着,双手按在桌上,前倾身子;小熊和灯泡站在B正对面;其他人系数在场,分散在长桌周围。D快步走过去,一边开始说:“我们四个刚刚想去巨石逛逛,在离巨石200米左右的地方,看到大熊举着一块大概5千克的石块。我们因为担心石块万一掉下来可能会砸到下面的人,所以过去制止,过程中发生了比较强烈的冲突,灯泡先生一时紧张,开了一枪,不巧击中了大熊的头部,致使后者身亡。”

他的解释非常简洁,同时非常巧妙地让所有当事人听起来都无罪。小熊和灯泡正要开口,B举起一只手,让他们保持沉默,并不满意地追问道:“枪击发生的时候,你们处在什么位置?”

D和S对视了一眼,我抢在他们之前开口:“D当时在尝试制止大熊,但是小熊误解了,所以发生了一些争执。先生。S在协助他,如果不是她,D可能已经受伤了。我们都没看到灯泡是什么时候掏枪的。”

D竖了个拇指:“她的帮助真的很及时。”

B盯着他们,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一些,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慢条斯理:“好吧,那么我看事情已经比较清楚了。这是一桩因为误会不幸发生的惨案。灯泡先生虽然是枪手,但是本意是好的。我能理解小熊先生的愤怒,但是我们还需要在这座岛上共同生活几天,再有任何无谓的伤亡发生,既无济于事,又令人扼腕。之前的白面具女人说过,我们需要展示自己行善心的决心,而不是复仇和恨意,希望两位都能暂时按捺自己的不满,等考核结束回到哥谭后,再好好讨论这件事。”

听到最后几句话,原本还一副随时要打断B讲话姿态的两人都不说话了。小熊咆哮了一声,一拳砸得木制长桌表面碎裂。灯泡用右手拇指搓了搓中指第一个指关节,没打招呼,径直走开了。围观的人三三两两离去,一个手上有数道刀疤的男人指了指桌上的尸体,冷冰冰地说:“扔出去埋了吧,这里还有小孩子。而且这么潮湿的天气在晚点就要发臭了。”

他的身边是一个乖乖捂着自己眼睛的小女孩,两个人看起来是一对父女。小女孩大约10岁,一头金发上夹着一只镂空的蝴蝶状发夹。我将他们叫做刀疤和小蝴蝶。小熊狠狠瞪了刀疤一眼,走到尸体边。B朝他点点头,一人抬起大熊的头,一人抬起他的脚,将人搬了出去。

这时我们还站在长桌和侧门之间。尸体经过我们时,我瞥见T手一动,从大熊衣服上蹭了一下,手里突然就多了一张纸条。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(毕竟刚刚才经历完疑似幻境),但是等两个男人把尸体搬走,T若无其事地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O。

S再次朝我轻轻摇了摇头。

 

“你必须跟我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了,”我回到房间就一屁股坐在床上,紧紧盯着S,“这一切都完全说不通。”

S关上门,确定锁上了之后才转身坐到自己床上,和我大眼瞪小眼:“好吧,你想问什么?”

“呃,”我没想到她这么爽快,有些语塞,“你们家的人为什么对这种凶杀案好像……很平静?我是说,当然,你们从哥谭来,可能见过很多,但是你们……”我绞尽脑汁地措辞,“看待它的角度很不同,对,就像你们处理过这样的案件——你们中有人是警察吗?”

“这个嘛,”她沉吟了片刻,“好吧,其实——不,等等,对,没错,我们中确实有人做过警察。”

“哇哦。”

“是的,很威风的职业对吧。”

我的心情有点复杂,不知道该不该让她知道我对哥谭警方的想法。

“下一个问题是,我今天在跑向巨石的时候看到了有个被砸死的人趴在小熊脚边,他的体型和穿着都很像小熊。可能是个幻觉,我也不知道,但真的很真实,你能明白吗?好像我看到了小熊的死亡,就,如果没有我们的阻止,他真的可能那样死去,对吧?所以这是一个预知的幻觉吗?我怎么会有这种幻觉?这是个魔法岛吗?”

我一股脑地把问题倒给她,说得有些磕磕绊绊,声音也越来越小。本来以为S会让我说慢点或者干脆打断我,但她安静地听完了,没有做出回应。

“你可能觉得我压力太大,所以产生——”

“不,我相信你,”S平静地说,“但我对这个岛并不了解,而它比看起来藏了更多的秘密,所以我也没办法解答你的疑问,抱歉。”

“没关系。说不定我们可以问问其他人有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?”

S摇了摇头:“在刚死了人的情况,我不认为打听这种幻觉会是件好事。被怀疑、利用都是有可能的。如果没有特殊情况,先把这个当作我们的秘密吧。如果你下次再有这样的幻觉,可以告诉我或者B,还有其他我们的家人,我们会看看能帮上什么忙。你懂的,警察家庭。”

她朝我敬了个一点儿也不标准的礼,我笑出了声,感谢了她的帮忙,跳下床,准备去洗把脸。

“等等,”她叫住我,“你不打算问问之前那个问题吗?”

“我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,”我犹豫了一下,有些小心翼翼地说,“确实,我很想知道大熊暗杀小熊的动机,但是……它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。然后我就想,我这段时间都跟你呆在一起,你如果比我多知道一些事情,那就是在来之前知道的,我不确定这会不会触及你们的隐私——”

“加上你看到T从大熊身上拿走了一样东西。”

“对,加上那个。”

S朝我招了招手,另一只手伸到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纸条。我走过去,好奇地问她:“这是T拿的那个吗?”

“不是,不过接近了。”她将两张纸条展开,抹了两下,让它们平整一些,举起来给我看。

一张纸上用整齐的印刷体写着“杀死小鸡”。

另一张用同样的字体写着“杀死鱼尾”。

“这张是我在我的被子下发现的,”S告诉我,举了举另一张,“这张是C在她的门缝下发现的。她独住。”

我瞠目结舌,我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这个组织真的只为将钱交给我们行善,但是从未想过他们会这么直白地将死亡置于其中。过了很久,我的脑子才恢复运转:“所以大熊收到的是‘杀死小熊’……这就是白面具女人那个组织想‘考核’我们的事?让我们互相残杀?”

“他们被叫做‘猫头鹰法庭’。我们不确定这是不是他们的指令,但这的确是他们喜欢做的事,”她做了个手势,“欢迎来到法庭。”

 

目前为止,我还没收到任何纸条,也不知道谁会收到指示来杀我。这就是这件事最恐怖的地方。你可能知道死之前才能看清刀从何而来,而那把刀刺过来的原因,只不过是因为纸上一句轻飘飘的话。不说萍水相逢,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,也有可能为了名利对自己下狠手。幸而S的目标并不是我,她和她的家人看起来也没有动手的意思。这又为我增加了一层疑惑:如果不是为了完成法庭的考核,完成B所说的愿望,他们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?

刚来到岛上两天,我已经萌生退意了。我非常想念我的家,我在冬天冷飕飕的房间,还有我的父亲、母亲,甚至我那个性格恶劣的弟弟。我爱他们,希望他们一切安好。

V写于12.25晚10:46


———TBC———

大家有没有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呢?


评论(9)
热度(79)
返回顶部
©桃骨兔Dayrain | Powered by LOFTER